冬至夜遐思

冬至夜,所有走讀生回到家中,盡享節日歡娛;住宿生留在校內,按照新近擬定的完美無缺的宿舍章程,進行6:00到10:00時長4小時的晚自習,冷冷清清,無聊透頂,著實樹立了不顧節日「勤奮苦學」的典範。此處陰冷肅殺之範圍與節日氣氛頗為不符,屬實體現了蘇州中學內在的腐敗、矛盾和虛偽,此番不公平、非正義之舉確實是常態,但也再次拉底了蘇高輕視住宿生的不負責之底線。不由回想起某同學因不遵守晚自習紀律被勒令不準住宿之事,記下一點遐思。

言及晚自習紀律,校方往往以「學生獲自習之權利,盡守紀之義務」來論證其合理性,這之中的價值預設和經驗的刻意切割是紀律聲明之時用以混淆視聽的慣用手段,其背後隱藏的強詞奪理和謬誤是一目了然的。此言對住宿生而言尤為不適用,因為住宿生根本沒有選擇不上晚自習的自由,其上晚自習,乃至遵守晚自習紀律之義務,皆為住宿所連帶得出的。可提供住宿本為學校的義務,享有住宿權本是學生固然應得,除宿舍紀律之外,住宿生不應另外承擔任何義務。
而如今,住宿成為了一種要挾。學校首先營造宿舍緊缺、供不應求的幻像(實則宿舍內空房很多),將住宿塑造成珍貴的權利。然後校方不顧以住宿為由抹消住宿生不上晚自習之選擇權的實情,反而將住宿納入懲罰體系:不遵守晚自習紀律,那就不能上晚自習,就不能住宿,這是連帶的。至此,校方順利完成了偷換概念以規避義務、推卸責任的軌跡。一切責任,包括校方管理不當的後果都被推到學生身上。學生被學校擅自定義為一切在校責任的承擔者,卻從來沒有得到學校對學生任何權利的保證。學校(除去任課老師,作為社會機構)所做的,只有提供這個名為「蘇州中學」的地盤罷了,好像踏入這個校門的權力就是每個學生夢寐以求、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的珍寶。然而,事實已經證明這種模式的荒唐,我對這所學校的感受只有惡心。

惡心不止在於學校惡劣的管理措施,更在於這種措施背後的傲慢和虛偽。這種隱沒在大眾視野之外的醜惡內在,導致了校方權力的膨脹和失衡,領導是崇高的,學生是卑微的,這種異化的符號秩序源於這個可惡的門面——「蘇州中學」——準確的說就是1000年封建教育與現代應試教育的糟粕結合體。領導與學生的病態結構與科舉時代的師生尊卑是沒有差別的,領導,或話語權掌握者的權力是沒有制約的,絕對權威可以肆意侵犯個人權利。封建科舉時代的老師至少要為學生負責,而現在的校領導不為學生負責,不為老師負責,享受著校內稱王稱霸的權力,再沒有約束。所以從來都不可能有平等對話的機會,從來沒有一個公平公正公開的裁決過程,一切都可以是領導的自由裁量,這就是為什麽同樣作弊,有人直接處分,有人什麽事都沒有,現今甚至對合理權利的聲張都被掛上了罪名。

我們不應該把「不遵守晚自習紀律→不準住宿」的邏輯看成規則,而應看到本質,這就是卑鄙的強權威脅。蘇州中學作為主體,或者校領導借蘇州中學之名,有什麽資格威脅學生?歸根結底,從來都不是學校選擇學生,而是學生選擇學校。校領導當然可以繼續用蘇高的門面唬人,並用刻意切割的事實宣傳。但終有一天學生能抓住主動權,倒錯的鬧劇終會落幕。